第二章 爱情悄然萌发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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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碧含这一路上一走就总会刮起一阵风,就连女的都会忍不住朝着她多看两眼。但这厮好像从来都感觉不到有人在看她,我好奇地问道:“小含,你知道你现在很引人注目吗?”
因为对方声音实在太吵,我这才被对方的队员吸引过去,定睛看了看那个队长。
说罢便潇洒地走了。
“哈哈,有意思,给我拿瓶水。”语气轻佻,态度随意,毫无请人帮忙的姿态。
叶碧含的那张嘴,几乎能塞进一颗西瓜,我朝着她得意地使了个眼色:“还不掏钱!”
叶碧含用手指肚按着面膜,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:“累了吧,早就说了不要去什么联谊赛了,男生打来打去的,有什么好看,还不如像我一样敷敷面膜看看书,多轻松,多自在。”
我边跑边扯着嗓子朝他喊:“没有啊,我只是脚滑了一下!”
我的话还没有说完,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紧张,他本已舒展下来的眉头又一次紧紧地皱在了一起:“时间不早了,我得上去了,一会儿还得赶回学校,就先走了。”莫西一朝我匆匆点了个头,便大步走了。
“那么难的球他都可以接得住,太厉害了!”
周六上午八点,我准时到了开会的地点。坐在了比较靠边的位置,不想太过引人注目。莫西一差不多是等到大家几乎都已到的时候才姗姗来迟,大概这就是老大的特权。
“青桐,怎么还不睡?”
“喂!妈,你就不能让我的耳朵消停一会儿,我在学校……”
啪——一个响指在我耳边响亮地响了一声。
听了十分钟课之后,我再次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,只听旁边的人微叹一声气:“好了,多大点事儿啊,下课陪你逛街去,逛一逛,什么烦恼都没了。”
“就这么说定了啊,我就知道你最好了。”
你看看,人总是这么的身在福中不知福,我这种外颜略微比她低一点点档次的人就已经吃不开了。
“不是我,是我母亲生病了,我过来看看她。”
“卖你二百,我就挣你二十块钱,你连二十块都不让我挣了?”
我买了一个保温的饭盒,天天从食堂打饭,然后再送到医院,有时还会回家,特意熬些鸡汤给她送去,她总是婆婆妈妈地念叨,说都是小伤,不必要这样大费周折,可我却觉得,能照顾她,是我最幸福的事情。我将此事告诉了叶碧含,她几乎也是三天两头地往这边跑,我妈常说,生了我一个,又外带了一个。
今日大概又是某句我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刺痛了他的某根神经,这人,太敏感了。
或许……
“只是逛街?”
下午文学社开完会,大家都走以后,我故意磨蹭留到了最后,我还是想对他将我留在了文学社表示感谢,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去说。
我双眼放光,迅速眨了眨眼睛对她放电:“小含,你不用对我这么好,真的,我会感动的,万一我想以身相许了怎么办。”
我此时还沉浸在对林小筑坑饭这件事情上,并对他耿耿于怀,终究还是没忍住,把这个故事讲给了叶碧含。
老板眉头微微一皱,似乎对我这种一上来就讲价的行为不是很满意,但还是语气温和地回答了我的话:“你好小姑娘,这件衣服五百二十元,也就是520,你看这意义多好啊,你可以叫你的男朋友买给你啊。”
我们无法分清楚好是不是装的,坏又是不是装的。
咯噔,我这心脏还真的落了一个拍没有跳,叶碧含说的对,要是她都参加了,估计我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了。
回到宿舍之后,叶碧含正在床上敷面膜,我一进屋就摊在了她的床上,往她枕头上一躺就觉得包治百病。
像我这样不仅成绩优异而且外表出众的人,凭什么会被拒绝。这不科学!
“程青桐!你竟然踹我!”
情急之下,忘记了问一下伤势如何,只能急匆匆地往前赶。手心里一阵冷汗,希望不严重。
“吃必胜客、火锅、海底捞、烤肉……”
“这么说,你还挺讲义气。”他不禁失笑。
那边是一阵冗长的沉默,伴随着蝉鸣,她的声音温柔如风:“心动,该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吧,我不强求这种感觉到来,一切顺其自然,总有一天,会出现一个人,他让我满心欢喜时刻挂念,让我心跳加速不能自拔,我想这种感觉就是心动吧。”
老板听了以后走到那件白裙子跟前看了好几眼,有点舍不得,但又很想卖,我跟着她也走到了裙子跟前,细细地看了起来:“哎哟,这白衣服就是不禁脏,你看你,挂在这里都好久了吧,颜色都灰了……”
社团成员捂嘴偷笑。
次日一早,高校联谊排球赛在排球场上如火如荼地准备着。我校啦啦队的那些身材高挑的美女穿着亮闪闪的衣服,手握花球,脸上不时出现那些笑颜如花的表情,惹得来来回回走动的工作人员不时分心。据说这次的啦啦队都是艺术学院里挑出来的美女,专门为这次比赛准备的啦啦操。
“小含,你确定这裙子是给我看的?”
说到此处,叶碧含不出声,也不生气了,她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是由她间接造成的,便开始一个劲儿地安慰我,声情并茂,十分真切。
又半个小时之后。
“我上周在地下商城看上一条很漂亮的连衣裙,白色的,你一定喜欢,我去收了送给你。”
“叶碧含,你掐我一下!”
天啊!
老板更着急了:“算了,二百整,你爱要不要。”
然后,我就觉得这个世界瞬间变得美好起来,而我家叶碧含也因此更加金光闪闪,光芒万丈:“叶碧含,你就是我的女神!”
说罢,她便拉着我去了地下商城。
“哦,谢谢。”并没有热度的一声感谢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身体不好是需要调理的,短期很难调理过来,需要长期保护,还得加强锻炼。”
“还会脸红?哈哈。”他笑得肆无忌惮,我便悄悄走到他身后,用力踹了他一脚,一溜烟儿跑了。
中场休息时,我不得不将水纷纷递给球员,走到他跟前时,他坏坏地笑了笑:“你好啊同学。”
文学专业的课程比较轻松,对于我们这些刚从高中生活解脱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,玩一样地就把课上了。真正让我头疼的是:凭什么不让我进文学社!
“你不也没睡?”
“你你你!你是不是故意的!你是哪个学院哪个班的!”
“就这样?”
我扭头看他,觉得他的笑容实在好看:“莫学长,你经常来医院吗?这样会很累吧,我妈生病的这些天,我两头地跑,只是几天而已,就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了。”
这天,我拿着饭盒去给老妈送鸡汤,刚要进病房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,瘦瘦高高的背影,清秀的侧脸。
之后就是一阵透亮清脆的尖叫:啊——
“我怕我参加的多了,你就没得干了。”
他突然停下了步子,眸子看着我,微微一笑,张口似乎想说什么,却没有开口。
“程青桐?你怎么在这里,我们……还真是有缘。”他今天说话的口气破天荒的好,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。
竟然是刚刚那个小混混!
我一个白眼儿翻去,对他的微笑置之不理,然而事实上,他笑起来并不难看,只是太欠揍。
莫西一:“在门口看你们半天了,讲价的本事不错,有条有理,句句都能说到老板的心上,看来是老江湖了。”
我勉强一笑: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,再说又不是你的店,你这话里有话的是什么意思。”
他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汤:“那你先把汤送进去,我们到花园里走走。”
我将脑袋一昂,鼻尖直指她的额头:“叶碧含同学,我此去也是为了你啊,你想想,‘各校联谊’‘运动精英’你能和什么联想在一起。”
夜已深,夏夜里蝉鸣阵阵,我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,大概吵醒了下铺的叶碧含。
“你是谁?偷看人家,这样不太道德吧。说吧,是不是喜欢我?”依然是傲慢自大的语气。
“叶碧含,你天天什么都不参加,除了上课吃饭美容就是拒绝那些追求者,你不烦啊,为什么不像我一样,多出去玩一玩,也能长长见识。”
在我不停叨叨的片刻,他已经不耐烦地自己从箱子里拿出了水,听到此处,竟将水喷了我一身。
我心里默默地“呸”了一声,还真会说,叶碧含从后门揪我的衣服,似乎让我收敛一点,只是这个时候我已经箭在弦上,根本停不下来了:“老板,我没有男朋友,你这意义好是好可是对我却是毫无意义啊,你便宜点,卖给我,等我有了男朋友让他天天带我来你这里买衣服,你看如何?”
我听着她内心深处的向往,不自觉地嘴角上扬,也终究会有这样一个人,出现在我生命中吧。
我白了她一眼,心思被她猜中,也瞒不住了,索性直接就告诉了她:“明天上午的课,如果老师点名,就……帮我答个到吧,嘿嘿……”
“你才是同性恋!”
“可是,这上面明明白白地写了,你好,程青桐!应该不会错,这么说我这些天算是白郁闷了!太好了太好了,我的文学梦要实现了!哈哈哈……”
我一愣,然后随即又立马转身进了病房,将汤放到桌子上。
我和叶碧含坐在了教室的中间部分,既不会像前排同学被老师死死盯住,也不会像后排同学被随时抽查,经过了一周的上课经验,我们已经知道中间是老师视角的盲区,一般不会看。
“那,这个多少钱啊?”
“不客气不客气,我就是顺便去借的。”
我长出一口气:“那还不把手松开!”
当他落地生根,扎在你心底时,你才发现,拔出他早就为时已晚。
“到底有什么事?”
“莫社长,你上次让我找的《傲慢与偏见》我已经从图书馆给你借来了。”我下午提前下课去图书馆把书借了出来。
我想,当时我的眼珠子瞪得就要快出来了,你见过看一下接吻就要请吃饭的吗。
“哦,我妈妈在这里住院,我是来这里给她送汤的。”也不知道为何,每次见到他我说话的语气就会加快,就连心跳都好似比平时快了两倍。
叶碧含噌地一下坐了起来,双眸睁圆:“程青桐,你是不是有病,大半夜的不在自己床上好好睡觉来我床上干吗?你上来就上来,干吗要搂着我睡!”
虽不是我,可光看到这一幕就已经让我的脸更烫了。我立即躲到了一棵树的后面,我等良民当然不是想偷看,我只是怕人家情侣看见我不好意思,等到他们不注意我再走就是了。
老板:“你这小丫头真会说,你想多少钱买?”
他微眯眼睛,思考了一下,爽快地应了下来:“行,到时候可别赖账,我会来找你的。”
我几乎都可以想象到他当时气急败坏的表情,急得跳脚但又懒得去追我的样子,谁让他坑我的饭钱呢。
提着衣服刚出了那家店,就看见了惹我伤心的莫西一,以及他旁边的易淡。
“你这丫头,嘴巴真是毒,算了,就卖给你了,以后一定要多来阿姨家,全当我赞助你了。”
爱情悄然萌发的时候,你或许并不知道,任他在你心上滋生发芽。
这样的人品都可以当队长。
或许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,高傲,严肃,不近人情。
易淡看见叶碧含也在,表情有些微妙。
“人家谁买新衣服要洗啊,洗了再穿说不定又变形了。”
一步……
或许卸下伪装的他,就是今天这个态度谦和、温文尔雅的样子。
他朝我这边迎面走来,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,我也朝着他的方向走,他这才看见了我,他有些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,眉头微皱。
我一愣,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,我只得向她再次哭诉我的伤心事儿:“小含,莫西一为什么不让我进文学社,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?我这一腔热血难道就真的报国无门吗?苍天无眼啊。”
我瞟了一眼旁边的叶碧含,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,我从她的目光读出了她此刻不敢相信的表情,朝她一挑眉,让她别说话。
男生的手臂紧紧地缠绕着女生的腰,女生的胳膊搭在男生的脖子上……
对我们这种并不是富贵人家的学生党来说,五百块已经不是小数目了。我们穿的哪件衣服不是从淘宝上几十块钱淘的,如今要花此大价钱买一条连衣裙,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。
我的脑袋一下就懵了,我印象中的章女士从来都不会出什么差错,这一时之下难免惊慌,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定了定神:“好,我马上就到。”
“一百八,你卖还是不卖。”
她看了看我,微笑着,低着头:“不用那么麻烦,你好好学习!”
之后,我听到了她浅浅的呼吸声,伴随着夏夜里的蝉鸣,揣着这个美好的愿望,心里不禁一片温暖,原来,一切,都是如此美妙。
莫西一嘴角微微一斜,掀起一个小小的弧度:“没什么意思,只是发自内心地、由衷地,赞美你。”
叶碧含满脸无辜的样子扭头看我:“哦?有吗?看就看吧,又不能看走两块肉。怎么样,你心情好点了没?”
或许平日他总是戴着一个重重的壳,将自己强行包裹起来,就是为了不受到任何伤害。
对于这种打断我欣赏美女的行为我深表憎恶:“谁啊!”我转头看见一个同样戴着鸭舌帽的男生,正瞪着眼睛看着我怒气冲天的样子:“同学,难不成你是同性恋啊!”
我愣在原地,看着他远走的背影,有种说不出的孤单。
“你这说的什么话,敢情如果我受了伤,我来了医院,还不能通知你,怕耽误你上班啊!”
“老板,我是大一新生,没什么钱,我还要在这里待四年,你不妨拉我一个老顾客,做个长期买卖,这次就给我便宜点,以后的衣服我都在这里买,这买卖不就是要做长期的吗?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,这样吧,我给你加三十,一百八,成交!”
“没有,只是觉得,或许你并不是我想的那种招摇的人,以前错怪你了。”
我们来了学校后面的商业街,这里看起来不是特别大,也不是很繁华,却是应有尽有,也够我们这帮学生吃喝玩乐、尽情撒欢了。
“不用谢,多大点事儿。”我继续腆着脸讨好。
“妈?”我看见她半眯着眼,想必是没有睡着。
“小含,看来我还是真的不能没有你,你就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啊!”
叶碧含满面愁容,不停地瞅瞅旁边摆的闹钟,终于,她忍不住了:“我说,亲爱的,还有半个小时就上课了,我们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准备上课吧,再不去就要迟到了,到时候扣学分可是得不偿失啊。”
叶碧含又一次揪扯我的衣服,我只能从后面朝她摆手,让她不要再插手,安静地听我讲价。
两步……
这男的不就是那个没素质的对方队长林小筑吗?
原来他叫林小筑。
“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,就是额头窄点儿,你就别瞎说了。”
“既然是意外车祸,那个车主能好心地将你及时送到医院,又将医疗费用结清,还特意打电话通知了我,做到如此仁至义尽,我是你的女儿,我还有什么可推辞的呢。你这传出去,让我怎么做人!”我佯装生气,她才点头说好。
“小含,是我啊!”我这才慢悠悠地报上我的姓名,“你这么敏感干吗啊!以前又不是没睡过。”
“那个……”不知为何,好像这声“谢谢”对着他很难说出口。
“什么?要五百块!不行,绝对不行!”我急匆匆地进了店,把正在卖货的老板拉到外面,“老板,你这条裙子多少钱?有没有折扣?”
“小含,你说为什么那些女生会喜欢这么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啊。她们是没长眼睛吗?”
我摇摇头。他便自然地转身准备离开,我心里不知为何涌上一阵失落,他走了两三步之后,忽然回头,那一刻我的心情忽地明亮,他说:“不过,你能按时提醒我注意的事情,还是值得鼓励。继续加油!”
嘀——
“当然,放心,我是穿衣小达人,包你满意,再说又不是你掏钱,你还不愿意了。”
“你这人脸皮也太厚了吧,我没空,现在要回宿舍,没工夫和你耽搁。”说罢我便想走,可这厮反而拽着我胳膊不让走,将我拉了回来,为了我个人的人身安全,我只好暂时答应,“行是行,但今天我有点儿累了,改天怎样?”
也就是说,等我来的时候,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。忽然心中有一丝愧疚,每次我犯错误,出状况,她总是第一个出现,而她这次受伤,我却是最后一个到。进了病房,看见她有些虚弱地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,竟第一次觉得她已经有些苍老了。
就连背影都让人有些“流连忘返”。
思绪忽然乱了起来,也不知何时,他竟这样无孔不入地侵入到我的生活中来,而我却是如此毫无防备地就这么让他闯了进来。
我迅速收回目光,用我这辈子最轻的脚步,准备溜走。
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衣,黑色的西裤,看起来十分精神,这应该是自大一新生报到以来第一次全体会议,所以穿得比较庄重。他环视了整个会场一圈,最后将目光停在了角落,我和他双目相对,很快他就将目光移开了。
大概是那个时候起,我才真正地明白,她需要我的照顾,需要我的保护,而我,也必须去承担这份责任和爱。
“你说,我的文章哪儿不好了,他至于丢一地吗?他不就是一社长吗,嚣张什么!”
他收拾好东西,刚要离开,我见他要走,便急忙叫住他:“莫社长!”
第三步还没有迈出,身后的领子却被人拽住了。
我俩同时发出笑声,很轻,轻到只有自己可以听到。
“你就在这好好调养几天,我会天天抽时间来给你送饭,来看你的,要是我没空,我也会让小含来看你的,你就安心养着。”我说话的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他长出一口气,语气平淡态度温和地说道:“只要习惯了,就不会累。上次你截住我送稿子,我是刚刚从医院回来,那会儿心情不好,把你的稿子扔了一地,很抱歉。”他态度诚恳,很难和那天的他联系在一起。
“没关系,其实那日我也太冲动,不该那么直接地拦路堵你,还非要你看稿子,如果是我,也会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。”心里忽然满是歉疚,很想安慰他,“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,你妈妈身边不是还有你爸吗?你也用不着每个星期都来……”
现在人都走光了,的确是个好时机。
“莫社长,请喝茶。”我殷勤地问候。
可好奇心害死猫。
早上六点多,天已经大亮,我惺忪着睡眼起床去上厕所,结果又想起了我的伤心事。从厕所回来以后,顺势就上了叶碧含的床,钻进了她的被子,然后从她背后搂住了她的腰,以缓解我此时即将破碎的心。
我只想说,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瞎了双眼。
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,不过今天一天都没有去文学社,也不知道今天社里都有什么安排,我没有去,莫西一知不知道,他会不会关心我为什么没有去。
兜兜转转,终于找到了那家店,门口模特身上穿着的就是叶碧含看上的那条白色纱裙。干净优雅,着实好看,只是就我这气质能穿得出效果吗?
难道是他?
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,装出豁达的样子:“其实也不怪你,怪就只能怪我舍友太漂亮了,人又单纯,我只能舍生取义保护她了!”
“竟然又是你,你今天怎么阴魂不散的,本少爷的心情都被你搅了,你总得想想怎么补偿我吧。”他的表情不再严肃,反而笑了起来。
那老板一听着急了:“这都是浮尘,一洗就掉,没多大问题。”
林小筑,竟敢跑到我们学校来祸害人。你活该。
我好奇问道:“怎么了?我说的不对吗?”
只不过一秒,我的心却忽然狂跳起来,领导就是厉害,总能盯得你心里直发毛。
“我就知道你没有好事儿。”
“哦,那……”
“不让!”
“怎么了?掐你干吗?”叶碧含抢过了手机,“你加入文学社了?不会是发错了吧!”
我本来满心的歉意,可是听他这么一说不自觉地想吐,我用力拍开他的手,拧过头来,强撑着表情:“谁喜欢你,我只是路过,别自以为是了。”
两人都走以后,我开始给叶碧含分析易淡这个人:“小含,此人印堂发黑,天庭狭窄,一定不是什么好人,我劝你以后见到他还是避而远之,最好绕道而行。”
虽然这声谢谢没有说出口,但是我这些天来的积极表现应该足以证明我的真诚和努力。而此时的他,也一定不会后悔他收下了一个这样的成员,于我于他,已经足够。
我一路哼着歌往宿舍走,路过小树林时不经意却看见了两个相拥的人。
三步……
不得不说,叶碧含,有你真好,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,我可以撒娇卖萌,甚至可以无理取闹,最值得人兴奋的是——你通通都会买单。
原来他们认识,还是朋友。
我是叶碧含的贴身护卫,她是我的答到神器,大学生活在我们俩的相互帮助与关爱之下进行得十分顺利,自从进了文学社,和其他的部门常常联合办活动,所以认识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,而我的性格也总是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,慢慢地,我对于文学社的感情不再仅仅是热爱,更多的是依赖,像是除了宿舍以外的第二个家。
我这才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那么不友善,原来叶碧含说的是对的。
宿舍。
我装作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样子,豁达地说道:“算了,不就是一个文学社吗?他不要我,我还懒得去呢,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手机上进来一条短信:你好,程青桐!恭喜你加入文学社,周六上午八点,请到一号楼111室开会。
哨声吹响之后,比赛正式开始。此时正是A大和职业学校的对抗赛,我校的啦啦队扯着嗓子正在给运动员加油,而对方的领队也一直在给他们学校的人助威。
匆匆地赶到病房时医生已经将老妈的腿包扎好了,说是轻微的骨裂,需要在床上静养,按时换药。那个车主已经支付了所有的医疗费用。
铁齿铜牙程青桐竟栽倒在了一个小混混手里,天妒英才啊!
“我可不要你这个费钱玩意儿,你还是留着自己养自己吧。”
我嘿嘿一笑,然后一本正经地坐在她跟前:“当然是帅哥了啊,我是去看帅哥打球的,顺便帮你物色一下有没有优质男,到时候好介绍给你啊。”
当我还在关注着对面啦啦队的美女时,眼光不自觉地停在了一个女生身上。她头发最长,弯弯的远山眉下,眼若杏核炯炯有神,此时竟然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。
“小筑好帅啊。”
“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,风风火火的……哎,我话还没说完呢……”
打那以后,我几乎是只要有空就来文学社,莫西一喝茶找书的活儿我一并全包了。
而我,穿着一身运动衣,戴着一顶鸭舌帽,身后摆着一箱又一箱的矿泉水,职责是为运动员和工作人员提供饮用水。
我拿着两个花球,在宿舍中央上演着啦啦操表演,并自带配音:“A大必胜!A大加油!”
我立马反驳:“我阴魂不散?这里是我的学校,你来我们学校还说我阴魂不散,怕是有些不妥吧。”
我只得满怀伤心地爬起床开始穿衣洗漱并且继续不停地咒骂莫西一、继续激昂地表达我的理想。
“嘴还挺厉害,这样吧,刚刚吃饭没吃饱,我也不知道你们学校哪里的饭好吃,你请我吃一顿饭,就当什么都没发生,以后你有事儿也可以到我们学校来找我,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。”
“萝卜青菜,各有所爱。这关你什么事儿,反正都已经过去了,你不想不就没事儿了吗?”
我的话还没有说完,那边却传来了陌生人的声音:“你好,是程青桐同学吗?你妈妈刚刚骑电动车和我的小轿车不小心碰了一下,你能尽快赶到医院来吗?”
明明能吃好多好吃的,为什么要买衣服!
比赛终于结束,后勤部的部长请我们到学校门口的饭店吃了饭,喝了一点酒之后觉得脸烧得通红。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,这是我第一次参与后勤部的工作,虽然有点累,但充实开心,最起码见识了我校的排球健将,也算不枉此行。
他用手腕上的护腕擦了擦嘴:“不好意思啊同学,我不是故意的,只是你难道看不到我身上穿的队服吗?还问我是哪个学校的……”说罢摇头晃脑地走了。
社团成员无奈摇头:“程青桐,你该不会对老大有意思吧。”
“小含,有那么多人喜欢你,你就没有心动过吗?”
他诧异地扭头,大概是以为人都已经走了,并没有想到我还在:“怎么了?”
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我要水喝,我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,连声抱歉:“不好意思走神了,给你水!”我将水递给她,她很俏皮地甩着马尾接过:“谢谢。”
半个小时以后。
后来,我换了白纱裙,拉着叶碧含,K歌烤肉,一直到深夜才回。或许到最后的时候,开心的原因早已不是我可以进文学社,而是那些和好友在一起的时光,肆无忌惮。
“小桐来了啊,真是,你来干什么,还上着学呢,我和那个车主说不要给你打电话,他非不听,这不是多此一举吗,你看看,这不又让你白跑一趟。”她还是那个喋喋不休的章婉秋,还是那个一说话就根本停不下来的她,只是这一次,我再也不觉得她唠叨。
“帮我物色?介绍给我?少拿我当挡箭牌了,说吧,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。”
“放那儿吧,谢谢。”他冷淡地回应。
耳边还不时传来这样的对话。
没等她念叨完,我已经冲出了病房。
最终我还是没说出口,用另一件事情搪塞了过去:“哦,那个,今天下午学习部的打电话过来说,想和我们一起办个活动呢,他让你有时间给他回个电话。”
我平日里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吊儿郎当还喜欢随意指使人的小混混,所以便不愿意理他:“少爷,你没长手啊?再说,今天有很多外校的学生来,你能不能给学校长点儿脸,少出来丢人。”
她看见我不说话,以为我当了真,拍了一下我的额头:“想什么呢!你不会真以为我对那些感兴趣吧!”她摇了摇头继续说,“对了,我今天还帮你去看阿姨了,她好多了,明天就要出院了,你明天去办理出院手续吧。”
“我请客!”
我上前摸了摸衣服的面料,装作很懂的样子:“老板,我家以前就是开服装店的,你这衣服最多一百五,你卖五百实在是差太多了。”
“五百块,有点小贵,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就要搭进去了,所以你要养我。”
我朝着他笃定地点了点头,然后挥挥手说了再见。刚刚的那阵失落一扫而光,好像全世界对我的认可都及不上他的一句“继续加油”。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,也是我从未有过的感受,为了这样的感受,我竟可以不管不顾他人的眼光和看法,执着而努力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这是自我懂事以来的第一次。
叶碧含:“祖宗,你终于想开了,走,我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
咦,这女的不就是那个啦啦队里的美女吗?
他看我支支吾吾,便又解释道:“不是什么大病,一直以来,她身体都不是很好,扛不住病,只能总往医院跑,我都已经习惯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
女孩朝我打招呼:“你好,能给我一瓶水吗?”
而我对莫西一的认识,也不再拘于表面,通过多次的接触,我一点点地触到了他内心的柔软,发现他并没有像我们想象中那么冷漠,只是常常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中,常常独处,造就了他有些孤僻的性格。
溜达到花园的时候,他一直都没怎么说话,我只能飞速地转动大脑,赶紧想个问题出来:“对了,你还没说你怎么跑到医院来了,是生病了吗?”
我还是探出头悄悄地看了一眼。
老板尴尬地一笑,似乎想把我从他的店里赶出去:“一百五我都进不回来,不可能,你要是诚心想买,我三百五卖给你,这是最低价。”老板叹了口气,皱着眉头报出了她的底线。
叶碧含:“程青桐,你又在动什么歪心思?”
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吵,每次对方得分都会听到那边齐声喊出一个名字“林小筑”。
“这是两回事,能一样吗!”她虽然说得有些勉强,脸上却满是笑意,心里定是暖的。
他点了点头:“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,还有什么事吗?”
叶碧含直捂着耳朵,满脸嫌弃,就差把我轰出宿舍了:“我说程青桐,人家比赛,你去当后勤也就罢了,难道你连啦啦队都要伸一腿过去?”
当我还沉浸在这种略带些甜蜜的感觉中无法自拔时,我的手机又嗡嗡地振动起来了,如我所料,果然是我老妈章女士。
“少来。”
跟着他的易淡朝着叶碧含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:“那我们先走了,如果有机会,下次一起出来玩。”如此看来,真的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,只是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。
后来叶碧含和我说:那个时候,几乎整条街都是你的笑声。